“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直在疯跑的海量此时脑子里是一片乱麻，明明自己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躲过一劫了，明明刚才已经把握住了局势却又遭到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的背刺，明明自己很快就能平安到家...只要不是因为好奇就去围观那个案发现场就能按时到家的，对啊，仅仅只是这样做，分明这一切都能轻松躲过去了。
可是我还愿意这样一直避让吗？
海量杂乱的脑中突然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他在那一瞬间也愣住了，脚步滞了一点，此时霍科也已经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了，见他突然慢下脚步，霍科也开始警惕地降低速度开始慢慢靠近。
不就因为杀了一个和我长相一样的人吗？为什么我的精神偏偏到了二十年后才感到压迫与紧张呢？为什么就因为我的匆忙反应就遭受到了这样的怀疑？如果我现在停下里解释我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压力大还能糊弄过去吗？
不对，那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人的眼神中分明有浓烈的杀意，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什么内幕，但是我一旦被他追上八成是要被立刻杀死吧。
此时，对死亡以及对未知的恐惧已经彻底蚕食了海量的内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就因为一句话说错了吗？还是刚才那个慌张的反应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但是现在他能做的似乎只有一件事了...
“纸人！快出来，杀掉他们！”
海量在无意间吼出了这句话，也在这一刹那，一种久违的兴奋感缠上了他的心头，整整二十年，面对那些商场上阴阳怪气的商人，他不止一次动过杀心，可是为了家庭和保守自己的秘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在这个充斥各种能力者的社会，使用自己的那份算不上强大的能力很容易被发现然后就身败名裂。
可是他也只是“忍”住了，迟早需要发泄，于是他在近些年变得十分纵欲，可即使这样，他也从未对妻子以外的女人动过手，同样也是即使这样，他还是只有一个已经身处叛逆期的女儿，嗯，只有一个。
身为男人的尊严与羞耻观使他更加浮躁，虽然妻子从未责怪自己，只有体谅和安慰，可是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失落与遗憾。
而这一切的压迫与压力在这一刹那，彻彻底底地冲破了堤坝，洪流般的兴奋与激动感涌上了海量的大脑。
“只要杀死他们，那我的一切都不会泄露，这里我二十年来走过很多次，从土路到石子路再到柏油路，我当然清楚这里白天都不会有几个人，更别提晚上了，更不用说这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闹鬼传闻，就算你们被残忍地杀死了也只是凭空增加一个都市传说吧，以当做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时的海量感到异常的自信与自负，简直是high到不行…他的眼睛通红，嘴里也不停地嘟囔着各种杂七杂八的话，此时他一直以来乔装的稳重与冷静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我不会把他逼疯了吧？不会吧？他的精神这么脆弱吗？不过看来这个纸人也错不了，是先打晕呢？还是直接杀掉...”
霍科也有些激动，因为缇娜那封嘲讽他的信的刺激——实际上嘲讽的意味是他自己感觉出来的，他现在急切想要立功来证明自己，虽然确实有点幼稚吧...可是现在他可能真的可以直接逮到疑似转生者的嫌疑人，这怎么能不兴奋呢？
与此同时，只有仍然保持冷静的文西注意到，四面八方而来的各种“纸片”开始在海量和霍科之间聚拢，一个个无面的纸人从“纸”的龙卷风中涌出，它们张牙舞爪地朝着霍科扑去，而纸包的拳头也折来折去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纸刀，可是此时霍科还只是紧盯着已经上头的海量，而海量此时已经不再张皇失措地逃跑了，转而也开始走上前逼近霍科，霍科见状也握紧折寿刀的刀柄走近海量。
“等等！要小心！他没打算正面硬刚！”
文西冲着霍科高声喊道，可是霍科毫无反应，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了周围的情况，也听到了文西声嘶力竭的声音，可是此时他眼里也只有这个高度疑似转生者的人，其他的东西？随他们去吧！
“这...他还是人吗？”
文西呆呆地看着眼前战斗的场面，闭上眼睛就只听得到空气中咔咔的剪纸声，可以一睁开双眼就能看到一个拿着长刀的黑衣少年在夜幕下与一只只硕大而又诡异的纸人厮杀。
刚开始当然是霍科占优势，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巨型纸人的动作真能说得上是迟钝了，可是随着一刀又一刀的切割，巨大纸人虽然被切成了几块，可是碎掉的纸又快速重组折叠成了更小的纸人，这些小纸人的动作灵敏而又迅速，而数量也在呈现指数倍的增长，霍科的身上也逐渐出现挂彩的部位。
“...”
可是霍科虽然嘴上是一言不发，但他兴奋与毒辣的手段还是让仍在兴头上的海量心头一凉，因为现在的局面虽然似乎是对他有利，可是他也知道这是有极限的，每批的小纸人的制造都在消耗着他的体力，随着新纸人数量增加的同时，他的体力也逐渐变得透支，甚至海量现在连支起身子都有些吃力了。
“真是个疯子，又是个怪物，难道他的体力是无限的吗？可是这么大的出血量...真是诡异。”
看着霍科披荆斩棘般地把一只只纸人斩碎，又开始迎战新制造出来的纸人，或许海量和一旁看戏的文西的心中都有这样的念头吧。
“真烦人，我就是来找支钢笔的，早知道就先回去通知夏缇了，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嫌疑人的大致坐标，只要她一直到就能直接一步到位吧，我刚才耍什么帅啊！”
其实霍科心中是这么想的，或许他的体力真的是无限吧，可是会疼啊！既然是作为代价，那这疼痛的程度堪称是在油锅里蹦迪，更何况纸刀切割的伤口相当平正，虽然不会影响到霍科变态的自愈速度，但是这种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可比之前受过的大部分伤要都疼得多啊！
“我都这么辛苦干活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向她讨个说法...”
虽然知道夏缇大概又会满不在乎地象征性夸赞自己几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但霍科还是把这种小事当做了精神支柱，咬紧牙关再一次又一次挥出折寿刀的刀刃，切碎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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